ilusión_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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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tray Cat -
The one who came from Numa.
Usually, working on the desk.
Sometimes under the bed, if you’re curious.

刃父子/司书刃丨然而今夜星光通明

Summary:

杜弗尔的眼睛比他要深一些。如果说流亡者的虹膜呈现出正午骄阳般的金黄,那么他父亲的眼睛便是烈日下的琥珀。流亡者在那永恒的金色松脂中见到自己,在冬的寒冷已经消耗殆尽的、饱含情欲诱惑的夜暮中,如同星星一般闪耀。
他有时也会想,究竟是琥珀映出了阳光,还是阳光为琥珀所困?

Notes:

*和上一篇用了相同的前提,我不太想每次都再重打一次,但以防万一
*刃父子+The Prodigal司书/流亡者
*用的boh背景,刃默认走中舒适度逃脱结局
*相当多瞎编的伟大之术/无形之术/诸史理解,别太较真

Rating:Mature,完整文章嗷3后缀:/works/53226652



      “谢谢光临。”

      流亡者只顾着清点灰烬之油的存货量,门打开的声音没太多地让他分神。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对自己的手与眼睛的掌控依旧精准完美。不需要借助任何平台和工具,只把鹅颈瓶和用来分装的小瓶子举到与眼目齐平,随后倾倒,便能做到分毫不差。像一台机器一般流畅,毫无差池。

      他甚至进步了。安逸的生活让他意识到时间是如此漫长,他大可以花更久些的时间、集中更多的精神来做每一件事。

      脚步声没有消失在木门叫人牙酸的声响后,反倒向着吧台靠近。流亡者的注意力仍集中在那管贮存着黎明的灵液上,他没太在意此事,毕竟有些人一直丢三落四的。

      “有东西忘拿了?”他随口问,“你没带——”

      流亡者皱起眉。身后的脚步声也随着他的觉察而戏谑地停下来,严寒的气场拂动风衣一角,卷起他无比熟悉的味道。

      杜弗尔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的司书身边坐下,后者睡得无比香甜,丝毫没有被骤然下降了几度的氛围影响。

      他们都没有开口,只在等流亡者把那瓶该死的遮盖住与他父亲相似气息的原料装好。杜弗尔毫不见外地一探身子,把手伸进吧台,掏出一瓶快空了的杜松子酒。

      他一向不喜欢等待。流亡者知道,在他的父亲喝完这瓶酒之前,他得给出个解决方案。

      “我送他回去。”他放下那个封好的瓶子,打开橱柜,拿出一瓶半熟的白兰地。“甜美的骨头”以此酒称著过一段时间,因为这瓶子曾被他用来盛放遗忘之水:他以为自己已经把它清理干净了。

      他又翻出一个擦好的玻璃杯子,倒了大约半加仑出来,将他父亲手中那瓶从他唇边拎过来,也倒进杯子里。混合的酒液堪堪盛满一杯,粘稠地分着层,不太好看,却散发着林地般幽暗诱人的味道。

      流亡者端着杯子从吧台里走出来,稳重得一滴未洒。经过有些破损的木头桌角时,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擦过。

      今晚的第一滴血从他指间落下。

      他走到父亲和司书之间,放下杯子,让血去调和凡人的佳酿与来自林间的秘药的矛盾。液体变得更深、开始融合,杯的鲜红之味越过蛾的渴慕占据上风,贪婪地扬升,直到艳色爬满了杯沿。

      他的父亲扬起眉毛,在接受酒的同时,注视着他把蜷缩的司书……抱起来。

      “他付了一弗洛林。”流亡者抢在他父亲开口嘲弄他之前解释,“我不能只干两便士的事。”

 

      时间迫近黄昏,书局灯火通明。流亡者懒得计较他是否在装睡,又有什么别的目的。他也许会找个时间开口去问:但不是今天。

      他现在住在哪个房间来着?走过长桥时他开始回忆。长塔?还是杂色塔?噤声书局是一座堡垒,在它遭大火吞噬前甚至是一处不错的景点,风格迥异的卧室有很多……而这位司书常常睡在不同的床上。

      他不想过问太多。如果门房的床不难收拾,就不多走几步了。他不能把杜弗尔一个人放在酒馆太久,出于……他们双方在此地相见的理由。

      门房的树下乱糟糟堆着一大堆杂物,流亡者已经做好了要耽误些时间的心理准备。但出乎意料的是门房里却还算整洁,床上只有两本读到一半的书——这就有点刻意了。

      路权战争。

      在他四处漂泊的那段日子里常和有关这段秘史的知识打交道。他把书合上,环顾四周,架子和桌子上都满满当当,就连椅子上也没有放点东西的空余。流亡者无奈地把它们塞进枕头底下,但枕头下面藏着一把小刀。

      他很久没拿过这类武器了。以至于握在手里的时候,为这股服从于自己的锐意失语了片刻。新铸的利刃上至少附着着高于九阶的刃相影响,放在很多年以前,他会为得到这样一把武器欣喜若狂。

      但现在不会。他有更多要想的。流亡者在床边坐下,把玩了一会儿那把刀。目光越过流畅精致的金属线条,望向桥对面的那座酒馆。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好心的司书解释自己的境况。杜弗尔不是长生者,就单纯的理论而言,他不应当受天孽的诅咒:特蕾莎就是最好的例子(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是她身居漫宿)。在过去的很长时间里,流亡者始终将自己与父亲之间的矛盾归结于一种类似于双刃的对立——直到他经过斯特拉斯堡时,与一名正欲成就大功业的愉悦者的使徒聊了几句。

 

      准确来说,是对方先来搭话。

      他说他正准备一场绝妙的饕餮盛宴,为腌制大菜做足了准备,使徒以为他们的味道已足够完美,直到见到了流亡者。

      “我闻到了比至甜更甜的味道。”使徒说,“但这甜在某个特定之人的口腔中会比我所闻到的更甚:天孽者之血。不,并不纯粹……杯与什么我所不知道事物的融合,我甚至不能想象这是这世上多么稀有的存在,倘若您愿意与我交换的话……”

      他答应了对方的请求,用自己的血换来了满满一瓶不凋花蜜。

      随后流亡者察觉到了杯的诱惑。或者说,杯的诅咒。他想起他父亲双目殷红的样子,甜美的渴求漫出眼眶。那天晚上他梦见制花人,梦见赤杯擢升他时给予他的欢愉,然后醒来,满眼皆是黏腻。

      他不太明白这是如何运作的。为此,他在基辅造访了一位丽姬亚。

      操线仙娥当时正在狩猎。于是他帮了她一个小忙,在她啃噬那具可怜的尸骨时,给出了一个不是回答的回答。

      一瓶血液:来自圣雅纳略。

      后来……对,他找了很久答案。它的用处有很多,每天都变少一点。在流亡者已经不抱什么希望时,有人登门拜访。

      “我须得喝掉它,用我的办法。”灵媒说,“然后用画告诉你,它蕴藏着何种古老的回忆。”

      ——转轮。

      他是……

      流亡者回忆起来,他是大地之血。燧石与转轮的子嗣。如果天孽与雅努斯相关,而圣雅纳略与转轮相关呢?

      他没再想下去。他知道父亲有不少私生子,除了特蕾莎以外,大概也有顺从于父亲而仍旧活着的人。如果在他之前杜弗尔从未被天孽所追逐,那么……

 

      小刀把指尖的伤口划得更深了些。在夜露开始降临的夜晚,赤杯所投来影响的时辰就要来到。流亡者将那柄精致的刀放在了关于路权战争的书上,一并塞回枕头下面。

      司书可能在任何地方,尽管他的身体躺在床上熟睡。他可能在海岸边散步、在长塔里读一本书、在花园里唤起自己的知识抑或就在书局某处静静看着他再次放弃他所提供的诱惑:流亡者几乎能听到他的叹息。

      也许有一天我会接受这份馈赠。他推开房门走出去时这么想。离开这片海……回到永恒的斗争中去。

      但不是现在。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回来。”杜弗尔喝光了最后一口酒,朝空荡荡的杯子扬了扬下巴,“毕竟这也算是一种馈赠。”

      “我改主意了。”流亡者随意地往门上一靠,向他的父亲展示自己指尖上已经愈合如初的伤口,“今天的馈赠就这些。”

      一般来说,只是一般来说。流亡者说出这种话只是想看杜弗尔放下姿态去请求他(实际上杜弗尔也确实这么做过很多次)。他判断现在并非一般状况,因为严寒继续在屋中积聚,盖过了杯的欲求,让他们彼此的双目都依旧清醒地金黄。

      杜弗尔若有所思地站起来,向门口走去。但流亡者没有让开的意思。他还是靠在门上,堵住他离开的必经之路。

      睫毛在他的瞳孔中投下阴影,流亡者似乎是在思考如何开口。而杜弗尔站在他面前,等待他的答案。

      “也不知道是谁先说教我杯的盛筵不止有吞食和被吞食。”流亡者抬起眼睛,“还是说那只是唬人的话术,为了达成如今这样的交易?”

      杜弗尔为他的语气皱起了眉。

      静默术是刃、冬与光的技巧。在他所不知道的时候,流亡者已经将冬与光的方面臻于完美,如同第五杯修道院里最冷冽的酒一般难以下咽。

      “放轻松点,父亲。”流亡者把双手搭上父亲肩头,虚握着环抱住他的脖颈,“只是为了确认点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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