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lusión_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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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tray Cat -
The one who came from Numa.
Usually, working on the desk.
Sometimes under the bed, if you’re curious.

Before the Seatung Crazes|赶在海桐开裂前

Summary:

英格兰十月末的街头,海桐花的果实正在开裂边缘,含苞待放地闭口不谈。

Notes:

*刃父子,前情提要请见合集:康沃尔的布兰库格

*Rating:Mature,完整文章红白后缀/works/53568796



      走出布兰库格总比留在这儿要容易些,至少流亡者还记得怎么买一张车票。

      这是场短途旅行:不用跨越国境线,从英格兰到英格兰。在大约半日的车程里,他从海岸边来到英国内陆,赶赴一场对新决议会来说重中之重的谈判。

      准确来说只是邀请。不过对方是防剿局。

      流亡者倒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忧心忡忡,寄来的信函只是请决议会的新任行政司书去防剿局总部参观参观,聊聊天,交流一下近况。夜勤局重组为防剿局后,也搬到了更宽敞些的地盘,他们中很少有人造访过,去看看也无所谓。

      至于目的,无非就是想探探所谓合作的口风。

      康妮·李亲自来车站接他。现在正值秋日,流亡者穿了一件有点重量的大衣,是他衣柜里质感最好的那件。于是李说:“我以为我又要和清算人打交道了。”

      “如果决议会选举时像女士您一样对我的着装风格加权更重,恐怕我这个行政司书当选得会更艰难一点。”流亡者委婉地反驳她的看法,“不过在这么多涉及隐秘的组织里,清算人的衣品还是值得称道的——我就当您在恭维我了。”

      “巧舌如簧。”李笑起来,“我倒情愿您还是清算人:这样我就能少和另一位杜弗尔打交道了。现在倒好,我要和同时应付你们两个人,这可超出了我的职业预期。”

      这话说得有点暧昧,流亡者险些脱口而出“我父亲如何”,但还是生生刹住了车(这让他懊恼地闭了闭眼睛)。谨言慎行,他告诫自己。你现在是决议会的代表。

      “据我所知,清算人不做防剿局的生意。”他换了种说法,“从夜勤局时代就如此——难道我的消息已经落后了?”

      康妮·李玩味地看了他一会儿。

      “哦不,我不是说做什么生意。”她推开防剿局的大门,“这事儿和清算人有关系而已,我们抓了两个。说起来,还要感谢司书给我的一些帮助¹,所以对这两个清算人的审讯也可以安排您来进行:考虑到他们做的事情可能对庇护噤声书局的某位司辰不利。”

      流亡者皱起眉。

      “还有,决议会的流亡者先生。”李好心地补了一句,“旧忘却会的坏名声人尽皆知,我很高兴决议会推出了一个新的代表人……但那毕竟是忘却会的习惯,有的玩笑话,您别太在意。”

      “……我能坐到这个位置,就不会在意那点莫须有的小事。”他按了按右眼的眼角,“隐秘世界也总要点流言蜚语作白日梦后的消遣,不是吗?”

      康妮·李了然一笑。

 

      “我很高兴看到防剿局如今有自己的监狱。”流亡者中肯地评价,“设施很周到,可惜我未曾当任过狱司或是警务干事,提不出什么更好的建议。”

      “防剿局现下认为,将书局继续作为监禁单位合作有失稳妥,也不太尊重当下决议会的组织性质。”李回答他,“虽然这么干时常会缺失人手,不过苏格兰场也愿意在忙时拨人给我们,这就足够了。”

      她这么说着时,身边的警干递来一个夹板。李只扫了一眼,就转手将文件交给了流亡者。

      “我提到的那两个清算人。”她说,“如果您愿意和他们聊聊的话,现在就可以安排。”

      “欺瞒……”流亡者对着主要罪状上的第一条咋舌。尝试欺瞒昕旦,这意味着他们想伪造灰烬账簿,“这是相当严峻的指控,女士。考虑到书局的立场,我恐怕确实要和他们见一面。”

      “无妨,这是已经安排好的事情。”康妮·李点头,“就当是我送给新决议会的礼物。”

 

      “我不知道你现在居然给防剿局办事。”他昔日的同僚坐在对面,对他的到来瞪大双眼,“图什么?给你多少?头儿居然不追究这事儿——哦,我忘了,你们两个现在搞得火热。”

      “首先,我不为防剿局做事。”流亡者若无其事地拉开椅子,坐下来,“我来参观,出于身份原因,他们愿意给我行个方便。”

      清算人显然完全不信他这套说辞。

      “其次,担心担心你自己。”流亡者翻开事故档案。防剿局在这方面的记录一向周密严谨,用不着他多做什么阅读理解,“伪造账簿……如果此事成功,造成了清算人在昕旦面前失信,到时候你的惨状还不够防剿局给你收尸的。”

      对方抱起胳膊。

      “你在担心杜弗尔。”

      “我在担心我的书局和决议会。”流亡者继续翻着档案,“你既然都知道这说法是从谁嘴里传出来的,好歹也该留意一下主语:我现在代表噤声书局,没心思和你叙旧或者开玩笑。”

      “是吗?”清算人无所谓地问,“就算你说得属实,我得罪顶头司辰,和你们又有什么关联?”

      “你以为全天下只有清算人受她庇护还是怎么样?”流亡者恼火地问,“我们在谈论一位司辰。我还干这行的时候怎么没看出你把灰烬账簿当作是普通的支票在过家家?现在组织干部的隐秘知识素养差到这种地步?”

      “说到底你还是担心他。”清算人直起身子,凑近了,把手放到桌面上。沉重的手铐撞击桌面,发出清脆的噪音,“你满口都是组织,决议会的行政司书大人。”

      现在流亡者明白为什么决议会总担心旧忘却会的名声问题:这确实是难以沟通的事情。好吧。他想,那就换一种更糟的方式。

      “你说得对。”他这么承认道,“我确实担心他知晓此事后气得要来把你们两个五马分尸、担心因为这场失信让他失去昕旦的偏爱。往严重了说,直接失去灰烬账簿的使用权。”

      清算人愣了一下。

      “怎么了?小话听多了,正主这么说反倒难以置信?”流亡者摊开手,“我本来想秉公处理,你既然这么理解,那我们就还用旧的那套办事。事先说好,我做行政司书要比做你们干部要公平公正——这路是你自己选的。”

      康妮·李在门外笑出了声。

      “不是,等等。这是什么意思?”对方有点不安地看着他站起来,合上防剿局的档案,顺手挽上西装袖子,“这是在防剿局——谁给你审讯的权力?”

      “你想听什么?”流亡者问,“我做清算人一向只说对方想听的。”

      “……?”

      “出去之后记得把这话还给忘却会的。”流亡者毫不犹豫地冲着对方的右脸招呼下去,“这是杜弗尔给的权力。”

      “这确实比我们自己做要省时省力。”康妮·李客观地评价,“他们俩只聊了三分钟,说得比我们审三天还要多。”

      “防剿局现在力度差很多啊。”流亡者看着对方惊异和恐惧到闪烁的目光,“没继承乔治·科勒斯的遗风是好事,但也没必要温和到这种地步吧?他们没动过手吗?”

      他隔着单向玻璃看了一眼外面。没用灵识,自然什么都看不到——如果他看得到康妮·李身边的人,未必还会像现在这么做。

      “我不想用私刑。你应该知道我当初用刑是什么风格——另一位也许知道得更深刻点,他在我手下做过事。”流亡者随意地往桌边一靠,“我只给你一次回答的机会:你从哪里知晓伪造灰烬账簿的方法和仪式?”

      结果如他所料。对方招得很快,能说的几乎全说了。他作为清算人干部时的确狠得下手去用刑:这威名即便过去十几年还盘桓在组织内部。

      流亡者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无奈。

      威吓和暴力,这二者是极端低级的问询手段。即便是杜弗尔也如此教导,但对有些人,只能如此。

      他现在其实做不到他说的那些事,比如私刑。不是说狠不下心,只是不再想做了。这固然是一种金盆洗手,但更像一种对过去的诀别——尤其是在做了行政司书之后。

      当他结束这场可笑的审讯,合上记事本要拉开门时,椅子上萎靡不振的清算人忽然叫住了他。

      “什么事?”

      “抱歉。”他说,“我没想……”

      流亡者没太听清他后面的话,他预感到某些会令他难堪的场面,于是扭过头去,用通晓者的眼睛去看那片单向玻璃。

      同杜弗尔若有所思的视线撞了个满怀。

      操。他在心里骂了一声。康妮·李早些时候说的话是这个意思?

 

      英格兰十月末的街头,海桐花的果实正在开裂边缘,含苞待放地闭口不谈。他原本打算在离开防剿局后随便逛逛,毕竟太久没出过门,要找回些旅行的乐趣还是容易的。

      但现在他就只是——同杜弗尔漫无边际地在落叶萧瑟的大街上游荡。他很难开口说什么,从决议会选举那晚过后,他们大概有三个月多没见了。流亡者默认罗威娜教他的仪式起了作用,杜弗尔不再受类似天孽的诅咒所困扰,自然也就不会再来找他。

      坦白说一开始有点不适应,虽然不再需要用冬的严寒包裹自己是件好事。在前一段时间里,他的伟大之术甚至也因此取得了不小的进展:由此可见那种戒律一般的约束究竟消耗了他多大精力。

      “怎么要你亲自来赎人?”他硬着头皮开口找话聊,“防剿局的要求?”

      “我不会赎人。”杜弗尔看了他一眼,“赎人回去干什么?用所谓的私刑杀鸡儆猴吗?”

      流亡者干笑了一声。

      “来得挺早啊。”

      “另一位也是我看着审的。”杜弗尔轻飘飘地回答他,“我在这儿已经呆了大概两天,但不在防剿局。先前有其他事要办。”

      “什么时候走?”

      杜弗尔扬起眉毛。

      “好吧,我不问。”他叹了口气,“你安心做你的事,我反正已经达到目的了,整理过笔记就走。”

      其实是明天的车票,但他不想久留。

      “这么急?看来决议会不把人当人用。”

      “比你强点有限。”流亡者下意识和他拌嘴。

      “那抓紧时间。”杜弗尔说,“我可不想耽误决议会新任行政司书的行程。”



Notes:

¹ Boh季节事件:The Affair of the Forgivable Debt,来访者康妮·李:因担心小巴黎的清算人纠纷事件而到访书局求助,在得到司书解答(递书)后,担心其已经找到欺瞒昕旦的方法而即刻动身前往立陶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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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节比较忙,尽量写,不保证和之前效率一样高。

另:如果你好奇海桐果的味道:蒴果不是水果,很硬,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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